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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——綁架

【你是心魔,是我深藏的脆弱。】

Voldemort總算是不太忙了,這從他在府邸頻繁舉行的酒會和舞會就能看出來。他最近在事業上可謂順風順水,新任魔法部長尤金妮娜·詹肯斯私下裏向他低頭服軟;而最新出臺的《國際巫師聯合會保密法》中對於“巫師任何情況下均不能攻擊麻瓜”相關條例的得以向更有利於巫師的方向修改;越來越多食死徒在魔法部身居高位,純血巫師漸漸掌握了輿論和話語權。

這次的舞會來了很多人,除了魔法部官員和老一輩的斯萊特林,一些傑出的年輕人也受到了邀請。

今天納吉尼穿著一襲重工刺繡的孔雀藍色覆古高腰晚禮服,襯托得她精致而白皙,但過於緊致的束腰則讓她略微不適,有些頭暈。

Voldemort很喜歡這種場合,他是那麽出色,永遠是人群眾星捧月的焦點,媒體的鏡頭很少離開他,來自古老高貴的“神聖二十八族”的年輕小姐們也會羞怯地來邀請他跳舞。不止“神聖二十八族”,很多中小家族的單身女人也都眼巴巴地盯著他身邊的那個位置,只要能傍上黑暗公爵,哪怕只是成為情.人,她們的家族在魔法界的地位也會變得大不一樣。即便有納吉尼的存在,也從沒打消那些女人們的念頭。因為Voldemort很少在正式場合介紹納吉尼,雖然他們舉止親昵,但在人們眼裏,她大約只是個他比較喜歡的玩物。

納吉尼並不在意人們是否知道她的身份地位,但她不喜歡這種衣香鬢影的場合,不喜歡別的女人挽著Voldemort的手,試圖貼在他身上,她冷眼看著一波又一波鶯鶯燕燕爭相圍繞著Voldemort,又不好直截了當地過去打擾他社交。她也相當不喜歡那些中立者拐彎抹角的試探,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暗含陷阱,讓人應對起來疲憊不堪。

這樣暗流洶湧的宴會讓納吉尼感到郁悶極了。於是,趁著Voldemort與那些權貴交談和推杯換盞的時候,她獨自穿過長廊,來到了後花園透氣。後花園草木茂盛,空氣清新,她倚靠在拱門邊,拂面的微風讓她稍微好受了一點。

這時,身後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。納吉尼心下不悅,未經主人允許,怎麽也會有客人私自來後花園中。她剛想轉頭,卻有一道紅光擊中了她的後心——一個完美的無聲昏迷咒,納吉尼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。

貝拉特裏克斯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。她穿著寬大的鬥篷遮蔽身形,黑發被盤起,帶著黑色面紗和兜帽,如果不是非常熟悉的人,一定認不出她。由於數次違抗父母讓她結婚的命令,她被關在了宅邸中,今天並沒有出席舞會。她是偷著來的。看著倒地的納吉尼,貝拉攥緊的手心裏滿是冷汗,她明白要是被Lord發現了,一切將不堪設想。但在她看來,Lord只是被這個女人蒙蔽了,她根本配不上Lord。他會理解我的苦心的,貝拉這樣告訴自己,給自己壯著膽。

“克利切。”她輕聲道。

噗的一聲輕響,一個家養小精靈憑空出現在空氣中:“貝拉小姐!”巫師宅邸的防護魔法可以限制幻影移形,但僅限於巫師。家養小精靈的魔法是不會被限制的。

“噓——”貝拉連忙制止了他,“帶我們離開,去我跟你說的地方,快!”

“是!”

又是一聲輕響,克利切帶著兩人消失了。

納吉尼醒來的時候,感到頭昏腦漲。粗糲的巖石硌疼了她的脊背,手腕上束縛的繩子更是勒的難受。她的眼睛很快適應了昏暗的光線,已經是傍晚了,她的雙手被反剪,牢牢綁在了一處巖洞的鐘乳石柱上。這是個陌生的地方,離弗恩堡不知道幾百英裏。

“你終於醒了。”一個嘶啞難聽的聲音在陰影裏響起。

納吉尼擡起頭,看到一個有著稀稀拉拉的灰褐色頭發的男人正盯著他,同時舔了舔嘴唇,露出一排黃色的尖牙。納吉尼看到了他鋒利的指甲和指甲裏暗紅色的汙垢——這竟然是個狼人。她努力鎮定下來,說:“先生,您把我請到這裏來,是有什麽事情嗎?”

“呵呵……你可以叫我奎爾·赫夫特爾(Quil·Halftail)。有人支付了報酬,讓我把你處理掉。”Halftail掂著手裏的錢袋,裏面的金加隆嘩啦作響,聽上去數目不小。狼人大多貧窮,這樣數目的金加隆對他來說顯然相當有誘惑力。

納吉尼的嗓音有些顫抖,她的大腦高速運轉,同時說:“Halftail先生,我想我們可以換種方式——畢竟,我的未婚夫與你們的首領芬裏爾是合作夥伴——”

“格雷伯克——啊哈——”男人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,“但是沒人知道你在這裏,不是嗎?芬裏爾和你那位可愛的未婚夫都不知道。”

“對方給您多少,我願意出雙倍——”

“我本來準備直接把你當做晚餐——可你實在是太好看了,就這麽吃掉簡直是暴殄天物……”狼人打斷了她,他慢慢湊近,舔了舔嘴唇。

他靠了過來,挑起她的下巴,遮掩面龐的幾綹碎發垂落到兩邊,露出了年輕女人因恐懼而過於蒼白的臉和嬌艷欲滴的唇。狼人咽了口唾沫。

尖利的指甲挑住納吉尼禮服胸前的綁帶,她開始萬分後悔今天特地打扮了自己,可是無論如何結局好像都不會改變了——禮服的綁帶被扯開了,她裸露的皮膚在微涼的空氣中迅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納吉尼突然驚恐地意識到了對方的意圖,她嗚咽起來,身體一陣戰栗,她拼命地掙紮,手腕被粗糙的繩子磨出了血。由於一直在城堡裏,又要穿禮服,納吉尼並沒有將魔杖帶在身上,這讓她極度後悔。Halftail靠得很近了,納吉尼清楚地看到他的尖牙上沾著一縷血跡,也聞到了對方身上刺鼻的血腥味和汗臭味。

“障礙重重!”

砰的一聲,狼人被彈開了。納吉尼用了一個無杖的障礙咒。她十分慶幸Voldemort有讓她學過無杖魔法,可惜無杖魔法的威力比她用魔杖的時候差了太多。

“你知道我為什麽不堵住你的嘴嗎?垂死掙紮的獵物的叫聲是最美妙的。可惜你不識擡舉。”狼人從地上爬起來,看上去惱羞成怒。

他將納吉尼的禮服下擺扯下一塊,粗暴地塞進了她嘴裏。禮服上繁覆的綁帶拖延了時間,Halftail卻不耐煩了,他直接用了個四分五裂,咒語卻割裂了捆住納吉尼小腿的繩子。當他再次靠上來的時候,納吉尼狠狠踢了他一腳。

狼人徹底被激怒了,長指甲變成了利爪,他露出了犬齒。

“鉆心剜骨!”

無數把燒紅的尖錐一下子紮進了納吉尼的腦海,嘴被堵住了,她只能從喉間迸發出近乎嗚咽的慘叫。

“這是你們巫師的手段。別急,還有呢……”狼人舔著嘴唇,將匕首一般的鋒利指甲直接捅進了納吉尼左邊的鎖.骨下方。鮮血噴湧,狼人轉動指甲,開始撕扯。那裏大約只比心臟高一點。

與鉆心咒那種刻在骨子裏的疼痛不同,這次是肉.體上最直接的劇痛,卻一樣撕心裂肺。又是一陣徒勞的掙紮和嗚咽,手腕上的繩子深深勒進傷口裏,鉆心咒留下的餘波還未消散,絕望和極致的劇痛使她的理智幾乎喪失殆盡。

再往下一點,殺死我吧。納吉尼絕望地想。

“我允許你叫得大聲點。”Halftail取下了她嘴裏的布,淒厲破碎的慘叫使狼人嘴角露出了扭曲嗜血的笑容,他知道她已經沒力氣反抗了。

狼人的另一只爪子已經徹底撕扯開了禮服的上半部分,骯臟的大手落在了納吉尼胸口的雪白的肌膚上,他壓了上來,開始舔舐她皮膚上的血液。屈辱、恐懼的淚水奪眶而出。

“Voldy——不——!”

下一秒,血液湧上她的大腦,她終於想到辦法了。

納吉尼的身體拉長了,蛇鱗迅速蔓延上她蒼白的臉頰,腰肢以一個人類不可能的弧度向一側折彎,從繩索和破爛的衣裙中扭脫出來,這是她恢覆人身這麽久以來第一次使用阿尼馬格斯。她身上的狼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,一個踉蹌滑了下去。納吉尼借此機會迅速而準確地找到了對方脖頸的位置,一口咬了下去。可是對方反應很快,瞬間卡住了她的脖子,這一口就偏了,落在了狼人的臉上。但她還是感覺到了皮肉撕裂的阻力,她將自己毒腺裏面所有毒液全部註入。

納吉尼瞬間被Halftail的魔咒擊飛了,與此同時外面傳來山崩地裂的巨響,狼人捂住臉倒在地上,鮮血濺滿了地上破碎的衣裙,彈.簧.刀一般的毒牙刺穿了他的臉頰,將毒液全部註入了他的口腔裏。Halftail跪在地上劇烈地幹嘔著,試圖把毒液吐出來,納吉尼撞在巖洞壁上,全身的骨頭都碎了,她並沒有看到像一道影子一樣飛快向她沖過來的盛怒的Voldemort,她的眼前一片漆黑,失去了意識。

跟在後面的芬裏爾·格雷伯克從來沒有見過Voldemort如此憤怒的樣子。他原本恢覆了黑色的眼睛再次燒紅了,閃爍著可怕而瘋狂的光,讓他這個萬狼之首也感到心驚肉跳。

“Lord,與我無關——Halftail一向是離群索居的——”

“鉆心剜骨!”咒語是對著地上的狼人施的,劇烈的疼痛將他從昏迷中喚醒,他在地上抽搐著,痙攣著,嘶吼著,青筋暴起。

“誰指使的!說!鉆心剜骨!”Voldemort的聲音瘋狂而怨毒,滔天怒火蠶食著他的理智,他很久沒有這樣失控過了。

而Halftail在毒液和鉆心咒的折磨下根本張不開嘴,Voldemort粗暴地入侵了他的記憶,卻幾乎什麽線索也沒得到——策劃綁架納吉尼的人顯然經過了偽裝,他穿著寬大的鬥篷,臉蒙著,經過改變的聲音嘶啞而聽不出性別。一分鐘後,Voldemort放下魔杖,冷冷地對格雷伯克說:“你知道該怎麽辦,一塊骨頭都別剩。”

他抱著毫無生氣的納吉尼轉過身,背後傳來令人牙酸的撕咬聲,Voldemort幻影移形了。納吉尼像一截水管一樣,靜靜地躺著他懷裏,讓他感到不知所措,他甚至不敢去試她的呼吸和心跳——他在懼怕,怕那結果是他接受不了的。

其實今天早些的時候,Voldemort就發覺納吉尼不在了。他本以為她只是去透氣,再加上手頭還有些應酬,於是並未在意。就在他結束了會談,詢問過家養小精靈,才發覺,納吉尼甚至已經從弗恩堡裏消失了。Voldemort有些不祥的預感,所幸他送她的訂婚戒指帶有定位魔咒,讓他沒費什麽力氣就找到了那個位於狼人聚居地邊上的巖洞。他迅速炸毀了外面蹩腳的防禦法陣,可還是來晚了,破碎而鮮血淋漓的禮服和重傷垂死的蛇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——他在害怕失去她,也許不止因為她是他的魂器。滔天怒火一瞬間席卷全身,他那一瞬間只知道,參與這件事的所有人必將付出代價。

對於納吉尼,疼痛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占據了她所有的感官。醒來的時候她躺在潔白的病床上,鼻間充斥著魔藥和消毒水古怪的味道,她已經變回了人,只是她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。

“啊——你醒了,親愛的?”一個穿著墨綠色長袍,面目和善,長著一張圓臉的金發女巫說道。

納吉尼張了張嘴,嗓子啞得失了聲。女巫善解人意地遞給她一杯水,納吉尼註意到她帶著一個印有骨頭和魔杖交叉標志的胸牌,上面寫著:聖芒戈魔咒傷害科,喬安娜·德文特。

她喝了點溫水,喉嚨裏火燒火燎的感覺得到了一些緩解,她感覺能說出話了。

“請問是誰把我送來的?”

“啊,是那位最近經常上報紙的Voldemort閣下——他可真英俊。順便說一句,原來小姐您就是他的未婚妻。”德文特眨眨眼。

納吉尼沈默著,她低下頭,光潔的胸.脯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色疤痕。

“我們已經盡量消除疤痕了,小姐。可是……”

“沒關系。”納吉尼打斷了德文特,她明白狼人的指甲帶有毒性,聖芒戈能將傷疤消除到如此程度已經屬實不易。她閉上眼回憶著被綁架的細節,無論是她還是Voldemort,顯然都與狼人無冤無仇,關於那個支付了報酬讓狼人殺死自己的巫師,納吉尼心裏有了一點猜測——直覺告訴她那是貝拉特裏克斯·布萊克。但她並不能確定,因為她並沒有瞧見擊昏自己的人,也沒有聽到聲音,那天宴會上貝拉也沒有出席。更主要的,納吉尼的懷疑對象是Voldemort的得力幹將,她不想因為自己沒有證據的懷疑使他失去左膀右臂。至少,貝拉對Voldemort是絕對忠心耿耿的。

門外傳來一陣吵鬧聲。

“讓開,禁止濫用魔法辦公室!”

“我說了很多遍病人還未恢覆——女士!這裏是聖芒——”

“她必須登記!這耽誤不了多久——”

“讓他們進來吧。”德文特對門口喊道,然後抱歉地對納吉尼笑笑,說:“他們來過好幾次了,你被送過來的時候還是條蛇,他們說你是未註冊的阿尼馬格斯。”

魔法部的人進來了,為首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女人,她看上去趾高氣揚。

“聽說你是個非法的阿尼馬格斯,小姐,對此你有什麽想說的嗎?”女人居高臨下地看著納吉尼,兩頰的贅肉一顫一顫,活像一只準備捕食的□□。

“首先,我並不是英國人。其次,那是我即將……被侵犯的危機時刻第一次成功地變形。”納吉尼努力鎮定地說道。

但很快,房門再次開了,屋內的氣溫仿佛突然下降了。

“有什麽可以問我,克拉克內爾。”Voldemort出現在門口,盯著抱著筆記本的胖女人,眼中閃爍著危險的紅光,冷冰冰地說道。後者仿佛被毒蛇盯住了,瑟縮了一下,居然沒有再追問下去,悻悻地離開了。

他出現在房門口的那刻,納吉尼感覺鼻子一酸。兩人對視了一秒,她棕色的眼眸蒙上了水霧。

“你來啦……”納吉尼伸出了一只手,Voldemort上去握住她蒼白瘦削的手,在床邊坐了下來。他看著病榻上的女孩,心裏湧起一陣內疚夾雜著心疼的情緒——這種奇異的情感是他鮮少體會到的,因為他從不在乎別人。而且一直以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,但納吉尼剛被送來的時候,看上去隨時都會死。

“對不起,Giny。”是他沒有保護好她。不僅僅因為她是魂器而不能死,此時此刻一切微妙的情緒都讓他再次確認,他是不想失去她的。

“我沒事的,他沒有碰我,Voldy。”床上的女孩輕輕笑了笑,雖然虛弱,卻看上去很高興他能來。

“我不在乎這些,”Voldemort的手突然收緊,攥得納吉尼生疼,她抽了口氣,蓄了很久的淚花沁出眼角。接著,她就看到他那張精致的臉孔湊近了她,男人用沈悶卻不容拒絕的平穩腔調緩緩宣誓道,“你永遠是我的。”

“嗯,我是你的。”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了,一滴滴地順著女孩蒼白的臉頰滾落,流到枕邊交纏的黑發裏。她註視著他深不見底的黑眸,那裏一直以來隱沒著無窮無盡的黑暗欲望,而今似乎也漸漸有了她的影子。

“那個狼人已經死了。綁架你的人我會讓他生不如死。”Voldemort俊美的臉在一瞬間變得狠毒而可怕。他已經拷問了那天出席的所有食死徒,卻毫無線索,綁架納吉尼的人仿佛與他的食死徒毫無聯系;魔法部的人也都與納吉尼並不相識;而狼人這邊,芬裏爾也證明了Halftail的確是個獨狼,幾乎不與巫師和其他狼人打交道。

“我沒事了,Voldy。”納吉尼輕聲說,沒提貝拉的事情。

“我來接你回家。”

“先生……納吉尼小姐受傷很重,還沒有完全恢覆,現在貿然出院可能會造成永久性後遺癥!”德文特鼓足了勇氣打斷了他們。

Voldemort回頭盯著她,女治療師沒有退縮,勇敢地直視著黑暗公爵冷酷的眸子。

“Voldy……聽治療師的吧。”納吉尼輕輕拽了拽男人的袖子。

“好,”他頓了頓,伏在她耳邊說,“我在戒指上加了個咒語,以後遇到危險或者找不到我的時候,轉動戒指念我的名字,就可以直接幻影移形到我身邊,我不會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了。”然後他從懷裏掏出那枚祖母綠戒指,重新套在了她在的中指上。

安頓好一切,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,轉身離開了。

喝了生骨靈的夜晚是最難熬的,由於粉碎的骨骼太多,納吉尼每天都得忍受苦澀的藥劑和一整晚的渾身刺痛。Voldemort出人意料地沒有再忙於事業,他隔三差五就會來陪她,有時候甚至會為她帶來鮮花,裝點她單調的白色病房。Voldemort這段時間以來表現出的溫柔和陪伴讓納吉尼幾乎覺得,這次受傷是值得的。她住院了足足兩個月,身體裏的骨骼才完全被修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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